Unprettyunico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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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子》

 要怪,就怪这人生如梦,月色太荒凉。



入驻lof第一篇,饱饱们勿上升





那年他仍是懵懂孩提,母亲堕胎多次却依旧望子成双。

那人磕磕绊绊迈着碎步,被领进了方寸大小的厅堂。

他无力愤恨一望,那人生得一副白净清秀好皮囊。

定会惹得父母怜爱,将自己的人生抢个精光。

打那时,他便自筑囹圄,心扉紧锁,时常在爱的得失间沉惘。

 

那年他正值反叛韶年,好一派纨绔子弟模样。

备好了上等的实木弹弓,架好上膛,瞄准了那人薄薄的脊梁。

却一个闪失,将体弱的他人误伤。

他侧目不解,被迫跪坐家中,父母乱作一堂。

母亲抽出长鞭,誓要将他打得血染纸窗。

挥鞭落地间,他吓得双目紧闭,倏忽间,才发现自己毫发无伤。

那人将他挡在身后,仍是缄默不言,泪里的隐忍,撼灭他心底的猖。

随后不自觉接纳那人,竟发现,他皮起来,和自己别无异样。

于是串通一气做戏。

他急步跑回家,说那人意外落水,在岸边被人捞起,已经神陨无息。

父母被吓得哭天喊地,到岸边看到那薄薄躺好的躯体,已经痛心得无力靠近。

他顿时慌作一团,想连声将那人拍醒。那人却玩味不消,故作不醒。

“哥,别装,你起来了,我就给你一半的糖。“

 

那年他初及舞勺,与那人约好,放学驻足书房。

两人同在梨木书柜间寻觅寄心的篇章。

步步无意,却转到了不同侧的同一片暮光。

同时惊觉眼前静躺着那印有金箔的收藏。

指尖的无意触晃,促成一眼万年的对望。

他红着脸,稍快一些,拿走了那本《亚当的殇》。

 

 

那年他正值志学年华,奋力作了许多关于情事的曼妙诗章。

明目张胆在厅堂裱起,那人却似头脑木讷,不解其字间异样。

那日父母远去访亲,对那人耳语几句,便转身启航。

他知晓那人就在厅外,望着墙上俊逸字体,莫名黯然神伤。

月光光,清亮带霜。

失神间,那人扣了扣房门,打算将热茶放在他书桌上。

他低头不语,不敢侧望,心悸时将想掩盖慌张。

却在接过茶时,无意间碰到那人幼时指间受过的鞭伤。

顺着指尖,逆流而上。

他终于大胆十指紧扣,在那猖狂月色下,看清那人清秀依旧的绝世皮囊。

那人却在意料之外,没有反抗,眼角微漾,夜风撩动情愫,好一派痴心模样。

“哥,我要。”

定是这月色太荒唐,才让人理智尽失,褪尽衣裳。

情难自控时,那人唤他作念郎。

尘封的乳名,勾起情欲的巨浪。

“哥,我会温柔点,不会让你受伤。”

春宵似梦,微凉乍醒,那人已经扣好衣裳,站在橱窗。

他轻轻靠近,将双手系于那人腰间,满脸笑意吴侬软语,低头一看,月影成双。

那人却眉头深锁,松开腰间手结,逃离了书房。

就请你,就请你遗忘,昨日肌肤之亲的荒唐。

 

那年两人双双金榜及第,那人上了警校,他却执意弃学从商。

偶尔相见,也是统统掠过几眼,便各奔苍茫远方。

 

 

那年他三十而立,手下商铺遍地花开,一派风生水起,还开了饭店,筑起新房。

而那人被升为特警首领,机缘巧合调回故里,也是一派荣耀模样。

特警地位高尚,媒妁之言都塞满了家门口的信箱。

那人望向父母的斑白双鬓,避开角落里他的黯然神伤。

随便抽了个规矩的好人家,便点头应允,准备择日成亲洞房。

某个秋日凉凉,美娇娘梳好了妆,那人还被公务拖着,在冰冷的对峙长廊上,收不了场。

而他,喝得酩酊大醉,拿着个酒杯乱晃,吓坏了不相熟的宾客伴娘。

稍微清醒些,他浸在弥散的酒气里,抬头一望,那人刚刚赶到现场。

还是那个,不改当年英气的,住在心底的少年郎。

他步履不稳,踉踉跄跄走到那人跟前,泪眼带笑凝望。

“哥,恭喜。“

那人却趁眼眶泛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顺势走出大堂。

花烛燃起,可那人还未走近洞房,就从手机里感应到了上级的慌张。

半晌,交代了几句,把手一挥,便又奔赴战场。

他望着那人的决然背影,又望望花烛快要燃尽被弱化的微光。

虚晃中,愁上心头,靠着木床,昏睡了一场。

被延绵痛心的哭声吵醒,才发现那妆成的美娇娘,已经哭得肝肠寸断,不成模样。

他心头一紧,兀地起了本能反抗的恶劣预感,走进父母的房,才发现,他们泪干后流出了淡血,一夜之间,满头白霜。

原来是他心心念念的少年郎,一声枪响后,永远地倒在了那冰冷长廊上。

 

 

他从不熟悉哭天抢地的灵堂。

他只是无声凝望,成簇的玫瑰花瓣嵌在空灵的水晶柩里,那人的表情安详,像是没有受过伤。

无神应答着前来悼念者的哀切,他觉得身体麻木得厉害,沉痛把生命延长,一个世纪那么长。

凌晨夜微凉,父母互相搀扶着,战战巍巍走回了旧房。

他终于可以和那人独处诉殇。

他怕那人听不到,便打开了柩盖,在那人耳边带笑软语。

“哥,别闹,你起身了,我就作你的一世新郎。”

月光光,清亮带霜。

要怪,就怪这人生如梦,月色太荒凉。

照亮那人倒下前面对着的枪眼,也照亮他余生的悲伤。

他喃喃自语。

“荒唐,荒唐,你何意加速这黄粱梦一场。”

却不知那人闭眼前一瞬的念想。

“念郎,念郎,哥怎忍心让你独身经受这世间炎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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